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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9年前的昨天7月30日,對於日本人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日子,那就是象徵國家從幕府走向現代國家的明治天皇,在這一天由於糖尿病以59歲辭世,繼任者是大正天皇。

相信許多人都聽過明治維新、天皇東巡等,這些都是和明治天皇息息相關的大事件,但是謙信今天想說的不是這些,而是因為他的吃讓日本人體格改變、也讓他染病而亡。

大家應該知道,現在世界上最貴的牛肉就是日本和牛,要知道這可是日本的國家經濟機密,絕對禁止偷盜,嚴重程度就像是某國用各種管道去歐美偷最高科技一樣,日本政府對此也是立下法律並刑事處罰,目前是3年刑期並100萬日圓罰金,但是有呼聲希望更高。

但是大家要知道,古早的日本人其實和其他地區一樣,什麼肉都吃,豬、羊、牛、馬、魚來者不拒,不過西元五世紀佛教傳入之後,開始出現素食文化;到了公元675年,天武天皇頒布《肉食禁止令》,規定“莫食牛、馬、犬、猿(猴)、雞之肉,以外不在禁例,若有犯者罪之”,意思就是不准食用牛肉、馬肉、狗肉、猴肉和雞肉,其餘肉類可隨意處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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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呢,上有政策下有對策,比方慶長18年(公元1613年),平戶島的英國商館記載,商人由陸路從大阪到駿河方向行程中,提到當時日本養豬的家庭有很多,難道養了不吃嗎?這不合理對吧。

寬永20年(1643年)《料理物語》中收錄關於鹿、貉、野豬、兔子、水獺、熊、狗為食材的各種湯料理,以及貝殼燒、雞蛋料理等,不過這些倒是符合《肉食禁止令》就是了。於是在佛教教義和官方禁令雙重影響下,日本從貴族到平民逐漸摒棄對禽獸之肉誘惑,進入吃素吃魚的半素食主義時代。(日本人文化中,魚和肉是兩個不同的概念,禁肉與吃魚並不相悖。)

在烽煙四起戰國時代,活不下去的人會到山野間尋找野味充飢。在當時社會主流文化意識中,吃肉是可恥的,只有活不下去賤民才會「飢不擇食」。除此外只有病人可以在身體虛弱的時候吃肉,當然服用這種「藥膳」過程基本是捏著鼻子往嘴裡送,吃完還要虔誠向神佛道歉。日本歷史上將「禁肉」推向極致是德川第五代將軍德川綱吉,因為惡法《生類憐令》極度愛護動物(尤其是狗),被稱為「犬公方」。

但是最後一代將軍慶喜,據說是個很愛吃豬肉的人,甚至有「豚一殿」這樣外號,意思就是喜愛豬肉的一橋殿下。受到琉球文化影響的薩摩藩,據說領地內吃豬肉的風氣很盛,於是他常要求薩摩進獻豬肉,28歲的薩摩藩家老小松帯刀在元治元年(1864年)時,因為慶喜的要求困擾不已,因為慶喜一而再、再而三的索要,已經把他自己有的都給出去還不夠,實在很煩心。

時間來到天皇東遷江戶後,《明治天皇紀》中,1872 年 1 月 1 日這天首度出現天皇品嘗西餐記述,在視察橫須賀造船廠時,在搭乘軍艦上端出西式午餐。 在 1872 年 1 月 26 日這天是日本飲食史上劃時代的事件,天皇首度吃下獸肉,象徵肉食的禁令正式解除。此後天皇平時會品嘗牛、羊等肉類料理,據說也會吃少量的豬肉、鹿肉和山豬肉等。

除了天皇天皇首度吃下獸肉外,我們都知道明治維新的日本社會是激烈西化時代,黑船來航後,美國人帶來大量西方社會生活方式,日本人了解:西方人長得特別高大,可能和常年吃肉有關。

當時東京已經出現提供牛鍋或壽喜燒的店,開始有人吃肉,實際上肉食禁令是在這個時候才正式解除。據說天皇當時率先吃肉的舉動,同樣是落實政治上鼓勵肉食方針,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外國承認日本是近代國家所做的努力。之後天皇也曾多次在延遼館品嘗西餐。當國民看到天皇吃肉的報導,日本政府大張旗鼓地向國民鼓吹肉食,成為西洋飲食文化普及的主力推手。

這延遼館是舊甲府德川家別邸,後改稱濱離宮,明治政府從幕府手中接收後交給宮內省管轄,並把內部改造為西式風格供外國人住宿。在尚未興建帝國飯店和鹿鳴館的時代,延遼館作為接待外賓的迎賓館使用。

或許我們可以說,從1872年開始,真正開始大量吃肉,還大量地飲用牛奶的日本人,正式開啟體格改造的年代,從原本平均150公分,到今天可以到170公分的體格,可以說是拜明治天皇那道詔書所賜。

但是開始西洋料理的明治天皇,卻也多了煩惱,那就是外交餐桌禮儀,這是因為維新後,明治政府急著在各方面導入西洋文化,目的是為了解決江戶幕府與各國締結條約問題。要與各國交涉、修改條約,就必須展現出與歐美各國同屬文明國家的一面,那麼推動西化成為新政府方針。

同年首度穿上洋服,那是橫濱的外國裁縫師秘密為天皇丈量訂製的,你能想像在此前都是穿著日本傳統禮服,這一年也是日本朝廷禮制大翻修,洋服成為皇室的正裝,以往的直垂、狩衣等都遭到廢棄,次年天皇更剪掉以往日本武士社會最重視的髮髻,不過在明仁天皇退位、德仁即位時候,我們還是能看到這些日本傳統禮服出現。

在《明治天皇紀》翌年紀錄中,出現天皇練習刀叉正式使用方式記述。擔任天皇內豎的華族西五辻文仲,向築地精養軒店主北村重威學習西餐的餐桌禮儀,天皇於是模仿西五辻文仲動作實際品嘗西餐,學習這些禮儀,同時皇后與女官也跟著一起練習。當時20 歲天皇不僅要學習作為君主的「帝王學」、記住宮中繁雜儀式的規矩,還得在正式宴會場合上根據正確的禮儀用餐,表現出自然又不損威嚴風範,以無傷大雅的說話方式應對,老實說這真不是件輕鬆的差事,許多人眼中「皇室外交」自然懷有極大的期待,一點都不能出錯啊。

練習就是為了上場這一天,根據記載天皇首次以西餐禮儀會見外賓,是1873 年(明治六年)8 月 23 日,義大利國王侄子湯瑪士.阿爾伯特.維克多(Tommaso Alberto Vittorio di Savoia-Genova)訪問日本,9 月 8 日天皇首次以西餐招待,親身擔任宴會的東道主。兒玉定子在《宮廷柳營豪商町人食事誌》當中寫道:「從那一天起,一律以西餐(法國料理)接待外賓,並遵循西歐禮儀延續至今。」 也就是說從這個時候開始,日本正式餐點已不是日本料理,而是法國料理。經過 一百多年來,今日宮中晚宴正式餐點依舊是法國料理。

不過這樣吃問題來了,本來168公分的身材,在皇室中也不算矮小,但是在那之前的體格都是偏瘦的,這一放開吃的結果就是體重直線狂飆,據說最重時候體重達到97.5公斤,放到今天絕對妥妥會被說成肥宅啊!就算記載天皇日後依然鍾情於日本料理,喜歡吃香魚、鯉魚、狼牙鱔等魚類,但是都無法讓體重回到正常值了。

由於體重超標,隨之而來的三高好朋友也來報到,高血壓、高血糖、高血脂一個不落,緊接著就是噩耗:罹患糖尿病,最後演變成尿毒症,1912年虛歲剛過60的時候,就撒手人寰、永遠吃不到他最愛紅肉料理了!

這就給現代日本皇族敲響警鐘,由於糖尿病是有遺傳基因的,接下來皇族都特別注重飲食,深怕這個祖先疾病上身,大家看明仁、德仁兩任天皇,身形都很標準就知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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